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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多年前,當一群憤怒的殖民者闖進停泊在波士頓港的商船,將數百箱進口茶葉倒進海裡時,其中一些人覺得自己是在煽動一場革命。但他們可能沒有意識到,同時掀起的也是一場持續幾個世紀的營銷活動。
波士頓傾茶事件是「反進口運動」的巔峰。當時,殖民者通過抵制海外商品來反抗英國的統治,並迫使他人出於羞愧而效仿。對於早年的美國人來說,這種經濟民族主義的爆發關乎生死存亡:它有助於宣傳英國是外部敵人的觀點,並鼓勵人們反抗英國的經濟統治。到了近代,這個概念則被濃縮為更簡單的表達:買美國貨。
從那以後,「買美國貨」運動就會時不時地爆發,只不過目標沒有那麼激進。最近,在第一任期內便自稱「買美國貨,僱美國人」的美國總統特朗普告訴他的支持者,購買美國製造的商品將使國家變得強大,以此來回應人們對政府混亂關稅制度的反對意見。該行為背後的理論是經典的保護主義:不受限制的外國進口商品削弱了美國工業,因此,通過提高國外商品的價格,降低其對消費者的吸引力,就能保護美國高薪的製造業工作崗位,並推動本國經濟發展。這種邏輯對政治光譜兩端的人都很有吸引力。很多美國人本來就認為外國商品是低劣的次品,那麼為什麼不購買能幫自己鄰居保住飯碗的國產商品呢?
「買美國貨」運動是否有效取決於你如何定義成功。從表面上看,衡量其有效性最明顯的指標應該是全國範圍內的消費趨勢是否出現持久的逆轉,哪怕只是輕微的,這也意味著國產與進口商品的消費組合會逐漸變成以前者為主的狀態。但是,幾乎沒有證據表明產生了這種效果,相關數據有些混亂:根據聖路易斯聯邦儲備銀行(St. Louis Federal Reserve)的數據,大規模的「買美國貨」運動通常都是在經濟衰退期間發起的,並且伴隨著繁重的關稅,而這兩者本身就會減少美國進口商品數量。同樣的數據還顯示,一旦經濟衰退結束,進口商品數量就會迅速回升至之前的趨勢線。如果僅靠民族主義情緒就足以改變美國消費者的習慣,那麼其影響就不應如此緊密受制於美國的整體經濟狀況。
<內容擷取翻譯自《彭博商業周刊∕中文版》第322期Page20 一文,詳細文章請直接參閱雜誌>